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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战先胜(2/2)

智囊作者:智囊 2017-04-13 10:48
入蔡州取吴元济。”(边批:抖然。)士失色,监军使者泣曰:“果落祐计。”然业从愬,人人不敢自为计。(边批:士有必死之心矣。)愬分轻兵断桥道,以绝洄曲道;又以兵朗山道。行七十里,夜半,至悬瓠城,雪甚。城旁皆鹅鹜池,愬令击之,以乱军声。贼吴房、朗山戍晏然无知者,祐等坎墉先登,众从之,杀门者开关,留持柝⑩,传夜自如。黎明雪止,愬入驻元济外宅,蔡吏惊曰:“城陷矣!”元济尚不信,曰:“是洄曲子弟来索褚衣耳。”及闻号令,曰:“常侍传语。”始惊,曰:“何常侍得至此。”率左右登牙城。田进诚进兵薄之,愬计元济且望救于董重质,乃访其家慰安之,使无怖,以书召重质,重质以单骑白衣降。进诚火南门,元济请罪,梯而下,槛送京师。

    〔评〕不械送祐,则谤者不息。此与司马懿祁山请战奉诏而止同一机轴,皆成言先入,度其必不忤而后行之者也。辛毗持节而蜀师老,李祐还幕而吴寇平,虽将之善,君亦与焉。

    岳侯平杨幺,李愬克元济,无一不资才于敌,亦由威信素孚,操纵在手故也。后人漫然学之,鲜不堕敌之间矣!岑彭、费祎,亡其身,俱为降人刺杀,曹瞒、苻坚亡其师,赤壁之役,操信黄盖之降以取败;淝水之战,降将朱序谋归晋,阴导晋败秦,彼皆老于兵事者,而犹如此。可不慎与?

    能用谍,不妨舍谍。然必先知谍,方能用谍;必能使民不隐谍,方能知谍;必恩威有以服民,方能使民不隐谍。呜呼,难言矣。

    近有邑宰,急欲弭盗,谓诸盗往往获自妓家,必驱妓出境,乃清盗薮。夫妓家果薮盗,正宜留之,以为捕役耳目之径。若薮之境外,与薮之境内庸愈?假令盗薮民家,亦将尽民而驱之乎?不深严捕役之督,而求盗无薮,斯无策之甚者也。【注释】

    ①伤夷:大败受创。

    ②王人:天子之民。

    ③见:通“现”,展现。

    ④燔聚:郊外置炊聚餐。

    ⑤突将:冲突敌营之将,突击队。

    ⑥檄:命令。

    ⑦敢舍谍者族:敢于为敌人间谍提供食宿者全家诛灭。

    ⑧刊:改。

    ⑨发刃彀矢:磨砺兵刃,备好弓矢。

    ⑩持柝:巡更之卒。

    褚衣:棉衣。

    间:派入之间谍。【译文】

    唐宪宗命令唐邓节度使高霞寓讨伐吴元济失败以后,又命令袁滋代替高霞寓为节度使讨伐贼人,但是仍然徒劳无功。李愬毛遂自荐前去讨伐吴元济,于是唐宪宗便任命他为随唐邓节度使。李愬认为官军在和吴元济交战失败以后,士气还没有恢复,因此下令暂停斥候出任务。对此有人提出了疑义,李愬说:“贼人已经习惯了袁大人宽仁带兵的作风,因此他们防备松懈,我不想轻易地打草惊蛇。”接着又诏告全军:“皇上知道我能隐忍,因此只是委派我来安抚军士们的情绪,至于作战打仗,这不是我的职责。”(边批:有能力但是让人看到的是没有能力。)因李愬名望不重,贼人也产生了轻视之心。

    其实李愬为人沉稳,能以诚待人。遇到贼人来投降,李愬都任他们在营中随意走动,从来不加以任何监视或者限制;遇到有投降人的父母、孤儿没有安葬,就会赠送金帛和米粮,让他们回乡奔丧,并说:“你们也是天子的臣民,不可以遗弃自己的亲人。”众人都被李愬的诚意所打动,都愿为李愬效死命,因此有关贼人的军情以及贼营的地形、兵力的布置,李愬都已经是了如指掌了。(边批:要把敌人看在眼中,不能轻易交战。)半年之后,李愬看到军士们个个士气高昂、训练有素,知道打仗的时机成熟,于是就请求增加军队。于是整顿军备,先攻打马鞍山,攻破道口栅,占领楂枒山,夺取炉冶城,平定青陵城,擒获了大将丁士良。李愬怜惜他是个将才,没有杀他。任命他为捉贼将,丁士良献计说:“吴秀琳虽然只有数千兵力,但是官军却屡次攻打不下,完全是因为有陈光洽为他出谋划策,我愿为李公擒获陈光洽。”果然,在丁士良擒拿陈光洽以后,吴秀琳就在文城栅弃械投降了。于是李愬利用贼兵攻打吴房,等到破外城以后再让官兵出击,这时小吏说:“今天是凶日,不宜出兵。”李愬说:“正因为贼人认为我不会紧追,才更是我进攻的最好时机。”众军士也愿意和贼人一决死战,将士们拼命杀敌,贼兵四处逃窜。有人建议干脆将吴房夷平,以防止贼人再次聚集。李愬说:“不可以。夷平了吴房,贼人的兵力就会更容易集中,还不如保留吴房,以分散贼人兵力。”

    当初,吴秀琳自缚来投降的时候,李愬只身来到文城栅下,亲切地安慰他,亲自给他松绑,并任命他为将领。吴秀琳也献计说:“要想攻破吴元济,不擒获李祐不能成功。”李祐是吴元济手下的大将,负责兴桥栅的防守,每次同他作战官军都会无功而返,不得不另外派兵进行围剿。李愬命令将军史用诚率领三百精兵在李愬营地附近的郊野中进行埋伏,另外派出一些老兵,假装要攻击焚烧李祐的营地,李祐果然中计出兵迎敌,结果被史用诚所俘虏。官军曾经多次吃过李祐的苦头,请求李愬将他杀死,(边批:能让诸将吃苦头,必是有用之人。)但是李愬没有同意,反而以客将之礼厚待李祐,甚至让旁人告退,单独和李祐、李忠义两个人彻夜长谈,李忠义也是个贼将。军官们纷纷劝说李愬,不能和这两个贼将太接近了,李愬反而更加地尊重礼遇这两个人。另外,李愬也募集勇士三千人做突击兵,亲自督导他们训练。

    恰好在这期间,大雨不止,从五月一直下到了七月。官军中间传出了“天雨不止是上天为责罚李愬不杀李祐”的谣言。由于官军们不能谅解李愬礼遇李祐等人的做法,因此士气大为低落,单靠李愬一个人无法保全李祐。李愬无计可施,只好让人将李祐关了起来,哭着说:“难道是上天不让我平贼吗?大家为什么都反对我的做法呢?”说完,将李祐送交朝廷处置,并且上表奏请:“如果一定要杀李祐,就没人一起谋划攻破蔡州了。”

    宪宗却下诏释放了李祐,还给了李愬。李愬命令李祐统领六院兵马,每天佩剑出入帐下议事。李祐手捧公文,不禁感动得泪流满面,其他官军也不敢再有反对的意见。于是上下一心,共同商议攻打蔡州的计划。

    李愬准备袭击蔡州的时候,先前曾有窝藏间谍要灭族的律令,李愬后来将旧令撤销,一律不予追究。密谍在感激之下,反而给李愬提供军情,使他们更加能掌握敌人的动静虚实。

    早先李光颜接连打了几次胜仗,吴元济率领精兵驻扎在洄曲,对抗李光颜。李愬知道自己有机可乘,就在半夜发兵,命令李祐率领三千名突击兵担任前锋,以李忠义为副将协助他,自己则亲自率领中军三千人,田进诚以下的各军压阵,作为支应。出了文城栅以后,李愬下达命令说:“向东转。”行经六十里止住,立刻袭击张柴寨,彻底将防守的敌军全部歼灭了,然后让部队稍作休息,整理马鞍、盔甲,磨利刀刃,准备好弓矢,待命出击。这时天下起了大雪,天色阴暗,寒风凛冽,许多士兵都因为受不了严寒气候,皮肤被冻裂了,连马也都畏缩不前,冻死在路上的士兵有十之一二。张柴寨的东面,泥泞难以行走,从没有人走过这条路,于是大家都认为前途难以预测。部队刚刚要出帐幕,军吏前来请示目的地,李愬说:“进入蔡州攻打吴元济。”(边批:士兵一定害怕得发抖)军士们一听,人人脸色改变,监军也哭着说:“元帅果真已经中了李祐的圈套。”但是已经跟随了李愬,人人也不敢自作主张。(边批:将士们有出生入死的决心了。)李愬派出一支小部队破坏桥道,断绝洄曲的退路,又派兵切断朗山山道的后路,继续向前行进了七十里,半夜时分来到悬瓠城。这时天空大雪纷飞,城旁都是饲养鹅、鹜的池塘,李愬命令人将鹅、鹜惊扰起来,以此来遮掩兵马声,吴房、朗山戍守的贼兵都没有发觉。李祐等人首先率兵士登城,杀死城门的守卫之后,打开城门,但是仍然像平常那样打更报时。第二天天亮,大雪停了。李愬进入吴元济屯兵的外城,蔡州官吏这才惊恐地大叫起来:“城已经失陷了。”吴元济还是不相信地说:“也许是洄曲的子弟兵前来领取棉衣吧。”等听到传令兵说:“常侍有令。”这才惊惧地问:“哪位常侍到这里?”急忙率领亲信登上牙城。这时候田进诚已经率领军队将他们团团包围了。李愬判断,吴元济肯定会寄希望于董重质出兵救援,于是亲自到董家探访了他的家人,安慰他们不要惊慌,并亲自写了一封招降书。董重质看了信以后,一个人身穿白衣前来归降。于是田进诚火烧南门,吴元济看到大势已去,下城梯请求投降,被关入牢车,押送到京师。

    〔评译〕没有将李祐上刑具送往京城,毁谤的话就不会停息,这和当年司马懿祁山请战,等奉到皇帝的诏令就停止,所用的是相同的机略,都是先与上面定好战略,料定不会违背既定方针而后才提出自己不想实行的。就好像辛毗传达圣旨之后,蜀国的军队就不堪作战了。李祐重回到李愬的帐下,贼寇就平定了,这固然是由于为将的善于用兵,而知人善任的贤君,也是成事的原因。

    岳飞平杨幺、李愬灭吴元济,虽然都是借贼将攻贼首,也是因为将帅本身素有威望,能够服众;再者早已经掌握了敌人的情势,才能够克敌制胜。如果后人不衡量自身的能力,只会依葫芦画瓢,难保不会失败。就像岑彭、费祎,结果都是被降兵所杀,赤壁之战,曹操盲信黄盖的投降而失败,淝水之战苻坚也是因为降将朱序谋降晋朝,暗中助晋败秦而失败。他们都是沙场老将,深懂军事,尚且这样,后人能不谨慎小心吗?

    要能很好地运用间谍,不妨让人窝藏间谍,但是必须要先查明间谍的所在,才能够很好地掌握他们。只有让百姓不私自窝藏间谍,才能够察觉出他们的存在;只有对百姓恩威并施,才能使百姓不隐藏间谍。这其中有很大的学问!

    近来有一个县令想要肃清境内的盗匪,他认为既然昔日曾经多次在妓馆捕获盗匪,不如将所有的妓女都赶出县境,那么盗匪也就自然会销声匿迹了。其实盗匪常常流连于妓馆,不是正好给捕役缉捕盗匪提供了很好的线索吗,与其让盗匪聚集在县外,还不如让他们留在县内,好就近监视掌握他们呢。照着那个县令的逻辑,如果盗匪盘踞在民家,是否也要将全县的百姓都驱逐出境呢?身为县令,不督责衙役们尽职尽力地拘捕盗匪,反倒只是希望盗匪没有落脚的地方,真是非常的没有头脑了。赵充国

    【原文】

    先零、罕、开皆西羌种,各有豪,数相攻击,成仇。匈奴连合诸羌,使解仇作约。充国料其到秋变必起,宜遣使行边预为备。于是两府白遣义渠安国行视诸边,分别善恶。安国至,召先零诸豪三十余人,以尤桀黠①,皆斩之,纵兵击斩千余级,诸降羌悉叛,攻城邑,杀长吏。上问:“谁可将者。”充国对曰:“无逾于老臣者矣。”充国时年七十余。上问:“将军度羌虏何如?当用几人?”充国曰:“百闻不如一见,兵难隃度②。臣愿驰至金城③,图上方略。”充国至金城,须兵满万骑,方渡河,恐为虏所遮,即夜遣三校衔枚先渡,渡辄营阵。及明,以次尽渡。虏数十百骑来,出入军旁。充国意此骁骑难制,且恐为诱,戒军勿击,曰:“吾士马新倦,不可驰逐,击虏以殄灭为期,小利不足贪也。”

    遣骑候四望峡中,亡虏。夜引兵至落都,谓诸校司马曰:“吾知羌无能为矣。使发数千人守杜四望、峡中,兵岂得人哉!”遂西至西部都尉府,日飨军士,士皆欲为用。虏数挑战,充国坚守。(边批:节节持重。)初罕开豪靡当儿使弟雕库来告都尉曰:“先零将反。”后数日,果反。雕库种人④颇在先零中,都尉赵充国即留雕库为质。充国以为亡罪,遣归告种豪:“大兵诛有罪,毋取并灭,能相捕斩者,除罪:斩大豪有罪者一人,赐钱四十万,中豪十五万,下豪二万,大男三千,女子及老小千钱。又以所捕妻子财物与之。”欲以威信招降罕开及劫略者,解散虏谋。酒泉太守辛武贤上言:“今虏朝夕为寇,土地寒苦,汉马不能冬,可益马食,以七月上旬赍三十日粮,分兵并出张掖、酒泉,合击罕开。”天子下其议,充国以为:“佗负三十日食,又有衣装兵器,难以追逐。据前险,守后阨,以绝粮道,必有伤危之患。且先零首为畔逆,宜捐罕开暗昧之过,先诛先零以震动之。”朝议谓:“先零兵盛而负罕开之助,不先破罕开,则先零未可图。”(边批:似是而非。)天子遂敕充国进兵。充国上书谢罪,因陈利害曰:“臣闻兵法:‘攻不足者守有余。’‘善战者致人,不致于人。’即罕羌欲为寇,宜简练以俟其至,以逸待劳,必胜之道也。今释致虏之术,而从为虏所致之道,愚以为不便。先零羌欲为背畔。故与罕开解仇结约。然其私心,亦恐汉兵至而罕开背之。其计常欲先赴罕开之急,以坚其约。先击罕羌,先零必助之。今虏马肥、食足,击之未见利,适使先零得施德于罕羌以坚其约。党坚势盛,附者浸多,臣恐国家之忧不二三岁而已。于臣之计,先诛先零,则罕开不烦兵而服;如其不服,须正月击之未晚。”上从充国议,充国引兵至先零,虏久屯聚,解弛,望见大军,弃车重,欲渡湟水,道阨狭,充国徐行驱之。(边批:又持重。)或曰:“逐利宜亟。”充国曰:“此穷寇,不可迫也,缓之则走不顾,急之则还致死。”诸校皆曰:“善。”虏赴水溺死数百,降及斩首五百余人。兵至罕地,令军毋燔聚落刍牧田中⑤。罕羌闻之,喜曰:“汉果不击我矣。”豪靡忘来自归,充国赐饮食,遣还谕种人,时羌降者万余人。充国度羌必坏⑥,请罢骑兵,留万人屯田,以待其敝。【注释】

    ①桀黠:桀,执拗、不顺从。黠,恶。

    ②隃度:遥测。

    ③金城:今兰州。

    ④种人:其部族之人。

    ⑤毋燔聚落刍牧田中:不要焚烧村落及在田中刈草、放牧。

    ⑥坏:谓其内部生变乱。【译文】

    汉朝时,先零、罕、开都是西羌的种族,各有自己的酋长,因为彼此互相攻击而成为仇家。后来匈奴联合羌人各部,互相订立了盟约,才将仇恨解除。赵充国认为等到秋天马肥之时,一定会有羌变发生,于是建议先派遣使者去巡视边境的守卫部队,让他们预先做好防备。于是丞相和御史两府就派遣义渠安国去巡视边境,了解羌人逆顺的情形。义渠安国到了羌地,便召集了三十多个先零各族的酋长,将其中特别傲慢、不顺从的人都杀了,还任由军队去攻打先零人,杀死羌人好几千,各个部族的羌人都起来反抗,攻陷城池,杀死长吏。昭帝问:“可以任命谁为将军带兵去平定叛乱呢?”赵充国回答说:“再也没有比老臣更好的人选了。”赵充国当时已经七十多岁了。昭帝说:“将军能否预算到当前羌人的势力?您打算带多少兵马去呢?”赵充国说:“百闻不如一见,打仗的事是很难去凭空设想的。老臣想先到金城走一趟,然后再计划攻讨的策略。”赵充国到了金城,征调了一万名士兵想要渡河,又怕遭到羌人的截击,于是便趁着夜晚派三个营的士兵先悄悄渡河。渡过河之后,立即扎营以防羌人来进犯。到第二天天亮,军士们已依次全都安然渡过了河,羌人发觉之后,派了数百名骑兵,在汉军营帐附近出没进行骚扰。赵充国心想羌人的骑兵一向都骁勇善战,很难制服,再说这也很有可能是羌人的诱敌之计,于是下令说:“我军兵马刚刚渡过河,略微有些疲倦,不必追击羌骑,攻击羌人要以将他们消灭为目标,区区数百名羌骑,没有必要去贪求。”

    赵充国一面派出骑兵去四望和峡中侦察,发现那里并没有羌人出没。于是趁着夜色引兵到落都,召集各部的将领说:“我知道羌人不善于用兵,假如他们派遣几千人防守四望和峡中这两个地方,我军哪能再向前推进呢?”于是向西推进到西部的都尉府,日日宴飨军士,士卒们都愿意为他效力。羌人好几次前来挑衅,赵充国都下令坚守。(边批:步步持重。)开始,罕开的酋长靡当儿派遣他的弟弟雕库告诉都尉说:“先零人想要造反。”过了几天,先零人果然叛变了。但是有很多雕库的族人也在先零的部队中,都尉就将雕库留下来做人质。赵充国认为雕库没有罪,就将他放了,让他回去告诉各个酋长说:“汉朝大军是来诛讨有罪之人的,并不是要将所有的羌人都赶尽杀绝,犯法的人如果能够戴罪立功,斩杀其他已犯罪的人,可以免去罪罚:杀死大头目的人赏赐钱财四十万,中头目的人十五万,小头目的人三万,男人三千,女子以及老弱各赏给一千,同时俘虏所获的女子以及财物也都完全归那个人所有。”赵充国想凭借自己的威信去招降羌人以及那些被劫持而反叛的人,来瓦解羌人的阴谋。酒泉太守辛武贤上奏说:“现在羌人早晚都会来骚扰边境。羌地苦寒,汉朝的战马没有办法适应北方冬天的气候,可以增加马饲料,不如在七月上旬,携带三十天的粮食,分别从张掖、酒泉两地,合攻罕开。”昭帝把奏章交给赵充国谋划。赵充国认为:“马匹背负三十天的粮食,再加上衣服、武器等装备,难以追击敌人。如果羌人再提前占据险要关塞,然后严守厄塞,断绝官兵的粮道,那么对官军来说是十分不利的,必定会有伤亡危险的顾虑。再说首先谋反的是先零人,其他羌族只是因为受到了先零的胁迫才跟随作乱的,因此应该先把罕开附和先零反叛的愚昧过失,放在一边不予追究,先对先零进行诛讨,以威服其他羌人。”然而群臣却认为:“先零兵力强大,又依靠罕开的帮助,如果不先攻破罕开,很难平服先零。”(边批:这是似是而非的论断。)于是昭帝下令赵充国对罕开发起进攻。赵充国上书请罪,剖陈利害,说:“臣看《孙子兵法》上说过,‘兵力不足以进攻的就要防守’,又说,‘善作战的人,能掌握敌人,却不被敌人所掌握’。现在羌人入寇,我们应该做的是整饬兵马,训练战士,以逸待劳,才是制胜的关键;如今放弃制敌的先机,落入敌人的战术,愚臣认为是万万不可的。先零想要反叛大汉,因此才和罕开化解了过去的仇恨,订立盟约;但是他们心中也在担心万一汉兵一到,罕开或许会背叛他们,因此先零希望汉军能先攻打罕开,他们好出兵救助罕开,以表示自己在坚守彼此的盟约。先攻击罕开羌,先零一定帮助他。现在羌马肥壮,粮食充足,我们出兵攻击,恐怕没有任何好处,只是正好让先零有机会有恩于罕开,更加坚定了他们之间的盟约。先零的势力也会日渐壮大起来,归附的羌人也会越来越多。老臣担心到那时候,先零或许会成为我朝的大患,到那时就不仅仅是两三年的外患而已了。依老臣之见,如果能够先消灭先零,即使不讨伐罕开,罕开也会自然归顺我朝;万一先零已经被消灭,而罕开仍然没有顺服,那么,到正月的时候再进攻也不晚。”昭帝接受了赵充国的意见。赵充国于是率领军队进攻先零,先零因为长时间的安逸生活,已是防备松懈,看到汉朝大军之后,纷纷丢下车辆辎重,想要渡湟水逃命,由于道路狭隘,赵充国只紧紧地跟随在这些溃逃的敌人后面,慢慢地驱赶,并没有急着追赶。(边批:又是持重。)有人说:“追击先零的逃兵,正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赵充国说:“这些都是走投无路的穷寇,不可过分地逼迫他们,慢慢地追赶他们,他们便会没命地逃走;但是如果将他们逼急了的话,他们或许会回过头来拼命的。”诸将都认为他说的有道理。结果羌人有好几百个人被水淹死了,投降或被砍头的有五百多个人。汉军来到罕羌人居住之地后,赵充国下令:不准烧毁他们的部落,也不可在他们田里收割农作物或者放牧马匹。罕羌听说这件事,都非常高兴地说:“汉军果然不是来消灭我们的啊。”羌酋靡忘于是自动前来归顺,赵充国赐给他食物以后,将他放回去劝说其他的族人。一时之间,有一万多名羌人请求投降,赵充国预料羌人会自动瓦解,因此遣回了全部骑兵,并请准予留下一万名兵士在当地屯田,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