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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覆笑傲江湖第6部分阅读(2/2)

颠覆笑傲江湖作者:未知 2017-01-18 10:29
就放下了,知道因为马上就要到家,母亲怀念爹爹心中难过,想起母亲最爱吃‘红糟醉香鸡’这道菜,便悄悄离开客栈,想寻家酒楼给母亲买来。

    连走了两家菜馆,都没有这道菜,想起刚刚进城的门口有个大酒楼“醉春阁”,便抬腿向那儿走去。走到“醉春阁”门口,只见城门边上围着一群人,信步走过去一瞧,只见一个税监,领着几个持棍的税役,正围住一个菜农痛殴,那菜农身体瘦小,躺在地上不断呻吟,旁边青菜挑子撒了一地。

    林平之一打听,原来这菜农挑菜进城卖菜,这税监便逼他交税,交不出就抢了他几捆菜拿回了自已家。等这菜农带了剩下的菜回家时被他看到,又要逼这菜农交税,那菜农一天只卖了些许小钱,还要养家糊口,哀求不交,税监见他拖延,便指使人对他拳打脚踢。

    这些税监平日里巧立名目,横征暴敛,早已人人痛恨,却是敢怒不敢言。林平之见那菜农被打得头破血流,气往上冲,忍不住便要冲上去教训那几个狗仗人势的税役,冲出两步,忽然想到自已那日因为一时意气,惹来灭门之祸,今日难道还不接受教训?

    想到这里,林平之忍气停住脚步,这时他旁边一个年轻书生却看不下去了,大叫一声“住手”,冲上前去。那税监阴阳怪气地看着那书生道:“你是什么人?竟敢管我们的闲事?”

    那书生身材不高,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一看就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怒视着税监道:“你们苛捐杂税,多如牛毛,逼得百姓还活得下去吗?既然你早上已没收了这人的青菜,现在怎能再收他的税钱?你们敲诈勒索,还有一点人性么?学生李硕哲,是一个游学的秀才,你们如此草菅人命,再不住手,学生一定向本地的县台大人告发你等恶吏”。

    税监听说他只是个游学路过的秀才,不禁放下心来,哈哈大笑着走上前来,道:“老子在这一方土地就是这副德性,说我欺负人么?老子就是在欺负人,怎么了?你小子长得皮鲜肉滑的,可惜呀,要是个女人或者兔儿相公么,老子也‘欺负欺负’你,哈哈哈……”。

    李硕哲气得脸孔涨得通红,手指哆嗦着指着那税监说不出话来。一个税役抬手一个耳光打过来,口中骂道:“滚得远远的,再敢罗嗦,连你一起打”。

    一个耳光打在脸上,打得这书生嘴角都流出血来。书生气怒攻心,捡起菜农丢在地上的扁担抡起来便打,一个税役躲闪不及,被他一扁担打在头上,“哎哟”一声跌倒在地,税监大怒,指挥一众税役将李硕哲摁在地上,一通暴打。

    路边的群众看到这副情形,再也忍耐不住,有人高声喊道:“乡亲们,一个外乡人都能如此仗义勇为,我等怎能袖手旁观,大家一起上,打死这些恶棍”。路边的百姓一呼百应,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一时间砖头与瓦片齐飞、税监共税役变色。

    那税监眼看激起了众怒,转身便逃,跑得慢得一个税役被愤怒的群众围起来,一通拳脚,打得不省人事,眼看那税役已口吐白沫,死活难命,众人纷纷喊道:“走,去税监衙门,烧了那王八窝”。

    就在这时,跑掉的税监带了一队巡捕恶狠狠地扑来,这些百姓全凭一时血气之勇,看见执刀拿棍的差役们来了,顿时慌乱起来,李硕哲挺身站到人前,高声喝道:“诸位乡亲,全是为学生打抱不平,今日之事因我而起,要杀要剐由我顶着,不要牵连别人”。

    林平之见此情形,心中一热,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尚具侠义之心,自已怎能袖手旁观?纵身一跃,从百姓手中抢过一条棍子,叫道:“我来挡住他们,你们快走”。

    那群差役四下围住,叫嚷着不许放走一个,有些性急的百姓已经和差役们冲突起来,眼看事情越闹越大,吴天德懒洋洋从旁边走了过来,边走边摇头道:“小林子啊,你还真会给我惹麻烦,我都快成了‘救火专业户’了”。

    林平之一见他来,喜出望外。有这位锦衣卫大人出面,莫说打得一个税役人事不省,就算打得连江县所有的税役都成了猪头,又有何惧?

    知道了吴天德的身份,那些差役们灰溜溜地抬了昏迷不醒的税役走了,吴天德将林平之和那位脸色‘灿烂’如桃花的李硕哲带回客栈,一攀谈,得知这位书生自金陵游学归来,此去是回泉州的。他的父亲是泉州大商人,专和南洋人做些瓷器、丝绸、铁器生意,这位书生家财万贯,本可坐享其成,却笃信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道理,游学天下。

    听说他是泉州人士,吴天德大感兴趣,李硕哲得知这位是即将到任的泉州参将,也很是高兴,两下交谈起来,原来他家的生意大多交给八方海运行经营,那正是刘正风的侄儿刘轲轩的产业。吴天德顿时便决定明天一起上路,待到了福州解决了福威镖局的官司,见过了福建总兵丁纪桢,便和这位秀才一起去泉州。

    第二日到了福州,去了知府衙门一打听,衡山县的人犯还没有押解到。至于总兵丁纪桢则去了宁德,听说宁德城外的横屿岛聚集了一群倭寇,约两千余人,丁总兵已亲自率军前去围剿。

    左右无事,众人在福州住了两日,期间林夫人和林平之去了一趟福威镖局,昔日偌大的镖局,此时已化作一片灰烬,又去向阳巷老宅,因为官司未结,已被官府查封,二人望门兴叹,唏嘘不已。

    吴天德望着那门,也是出神不已,想想这普普通通一处老宅院中,现在就藏着一部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武学秘笈,只要跨进门去,便唾手可得,可是……

    唉,来到哪个朝代不好,偏偏来到这笑傲江湖的时代,人家那些男主角总是玩着命的掉到崖下、跳到井里、飘到岛上,才能得到一部武学秘笈,自已倒是不费吹灰之力,可那玩意儿能练吗?练了那东西,静月美眉的终身性福可怎么办?郁闷呀……。

    第三卷 福建平倭 第18章 小婿年方四八

    林平之虽是福州本地人,但是家教颇严,平时里除了习武、也只是去郊外打猎,于这福州城内反不如李硕哲熟悉,李硕哲便领着二人穿街走巷,四处观光。

    这天上午,来到一条巷子,只见人来人往,十分的热闹。里边女人不多,男人不少,富绅、书生们一个个眉飞色舞、兴高彩烈,看那副贱兮兮的模样,同样身为男人的吴天德如何看不明白?顿时大起兴趣,兴冲冲拉起小林子就直奔巷内。

    李硕哲在后边叫了两声,不见答应,顿了顿脚也跟了进去。

    这边一厢走,吴天德一边支起了耳朵,只听一个五十多岁、肥得象三百来斤老母猪般的商人,穿了件铜钱员外袍,满头大汗地拉着一个四十出头,眼窝发青、一看就是酒色过度的白袍秀才急不可耐地问道:“选出来了么?选出来了么?谁是花魁?刚刚发了一车货就急忙的赶回来,可急死我了,抬轿子的都累晕了两个”。

    吴天德心想:就你这副肥猪模样,就算你不急着赶路,怕是也没几个人抬得动呀。那秀才急道:“我也不知道呀,听说花魁已经选出来了,一会儿要绣楼‘招亲’,接到绣球的人只要出一半的价钱,今晚就可以拔个头筹,这不,学馆里还有几十个学生等着我呐,我给他们一气儿留了四篇八股这才抽空跑出来的。”

    老吴一听,拷,这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也太过分了吧?不过越是听他们这么讲,吴天德心中也是越发的好奇,人流越汇越多,走到巷底,是一座红楼,楼前好大一个楼阁,一楼门窗紧闭,十多个家丁模样的人,立在门口推推搡搡,二楼象个戏台,此刻布置得花团锦簇,披红挂彩,上边却空无一人。

    吴天德拉着林平之挤到人群中往前拱,好在他身高力大,竟然挤到了中间,只是再往前,那些人紧紧地挨着,肩撞肘击屁股拱,死活不让后边的人挤上来,弄得老吴又好气、又好笑,只好站在那儿伸长了脖子往台上看。

    老吴自从北京城与静月郡主一别也有近两个月了,这段时间事情颇多,还顾不上去想,近两日在福州城无所事事,养精蓄锐,人说饱暖思淫欲,这时一动了心,也有点儿色狼的味道了,一想起那销魂滋味,忽然有点儿后悔:

    古时候,妓院可是国家合法开设的娱乐场所啊,法不责、人不怪的,高级些的里边还真不乏美人,自已怎么就没想起来去开开荤呢,去一次开开眼界也是好的呀,促进经济发展,娼盛才能繁荣嘛。

    李硕哲个子不高,远远的跳着脚儿的找人,只见沸沸扬扬,人头攒动,哪里还看得到吴天德在哪儿。就在这时,一个家丁打扮的人走上台去,手里拎着一个铜锣儿,“哐哐哐”,一通儿瞧,底下众人立即嚷道:“花魁要出来了,肃静,肃静,别吵了,你奶奶的”。

    一会儿功夫,底下鸦雀无声,那家丁扯着嗓子,念着韵白:“我家小姐,年方二八,生得是粉妆玉琢,解语羞花,恰便似檀口樱桃,粉鼻儿琼瑶,淡白梨花面,轻盈杨柳腰。满面儿扑堆着俏;苗条一团儿娇。每日里秋千画影,描图儿绣花,可叹这娇色丽人,没乱里春情难遣,暗地里怀人幽怨”。

    底下众人哄堂大笑,鼓掌叫好,好似进了戏园子一般。老吴听得莫名其妙,心想: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听懂什么了就叫好?

    只听那人又念道:“我家老爷怜惜小姐,今日便着她绣楼儿招亲,寻一个东床快婿,不求他蟾宫折桂,只愿他轻怜蜜爱,暮暮朝朝。”

    底下又是一片的叫好声,只见那家丁身子一侧,铜锣又敲了几响,高声道:“有请小姐上楼,抛彩球招亲哪……。”

    吴天德听了佩服不已,感情这古人也颇懂营销策略,妓院之间评选花魁也就罢了,又搞出这么个噱头来招嫖客,真是有一套。

    只听见楼梯蹬儿一阵响,几个丫环伴着一个头披珠帘儿,大红凤袍的妖娆美人儿走上楼来,那身段儿柳条儿般柔软,举手投足,极尽诱惑,额前细密的珠帘儿摇动,隐隐看那面目五官,真的是粉面珠唇,一双凤眼儿勾魂摄魄。

    另有一个小姐打扮的女子俏生生地跑上楼来,手里捧着个八角红缨坠儿的金丝绣球儿,向台下媚眼儿一飞,惹得一阵轰然。老吴看了也是心中一荡,心想:专业人士就是不一样啊,这媚眼儿飘得,差点把我刮到太平洋上去。

    只见那小妞儿身子滴溜溜一转儿,走到凤冠霞帔的美人儿面前,双手奉过绣球,娇声沥沥地道:“姐姐,吉时已到,请姐姐绣楼招亲呐”,那嗓音儿清亮悦耳,台上台下听得清清楚楚,看来还真是练过唱功。

    这回不止别人叫好,老吴也暗自点头,只见那小姐接过了绣球,却又做出娇娇怯怯的模样,让妹妹推着走到台边,底下的人群哄叫起来,那小姐的眼神儿飘向哪儿,人群就哄地一声挤向哪儿,弄得吴天德使出千斤坠儿的功夫都定不住身子,挤了两下,连小林子也不知挤到哪儿去了,吴天德两脚腾空,让这如痴如狂的人流带得东倒西歪,忍不住苦着脸叹道:“人民群众的力量,真是无穷无尽的啊……啊……啊……”。

    那美人儿站在楼上,倾着柳腰儿,眉头儿轻蹙着,细白的牙齿浅浅咬着红嘟嘟的嘴唇儿,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逗弄得台下的人简直都快疯了。一个个吃了兴奋剂似的狂叫:“快扔啊,快扔啊,哎哟,我的鞋,这边啊”。

    楼上的小姐含羞一笑,举起绣球儿,向台下一丢,台下的人潮轰地一声,绣球儿的落点几个人被疯狂的人群一下子淹灭在脚下,正在这时那绣球儿忽地又回到了美人儿手中,原来那位小姐手中还攥着绣球儿的红缨呢。

    此时她得意地一笑,皓腕一抬,绣球儿一下子飞向另一边,落到一个帽子都挤歪了的男人手中,那人乐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双手举着绣球儿,发出一阵渗人的狂笑。

    旁边那人见了猛地用肘一顶他的胳脯,这家伙乐极生悲,绣球脱手又飞向另一边,这一下台下可热闹了,只要有人接住绣球儿,旁边的人就将绣球儿打出去,丢了绣球的人死了亲爹一般扑过去,掐住那人脖子就厮打开来,老吴看得精彩纷逞,暗暗合计怕是橄榄球运动就是这么来的。

    无巧不巧,老吴正看得津津有味,那绣球儿直奔他飞来,老吴手疾眼快,一把抄住绣球,旁边的人有样学样,立刻伸出胳脯肘来顶他,老吴见状连忙运起周颠大师一脉相传的混元气功,那人撞了一下,如中铁石,痛得面如土色。

    其他人一看没有撞出去,恶虎扑羊般拥过来就抢,瞅那架势,老吴一个不小心就能被大家伙儿压死,见势不妙,老吴当机立断、嗖地一声,从怀里掏出他那把杀猪斩骨刀来,仰天嚎叫:“谁敢过来?我砍他丫的”。

    杀猪宝刀出笼,猪哥们莫敢不从。吴天德龙行虎步,被一众家丁披红挂彩,迎入楼内,众色狼们捶胸顿足,个个都成了红了眼的兔子,恶狠狠瞪着老吴。

    老吴做事,但要自已良心过得去就成,可不在意别人怎么想,兴冲冲踏进楼去,楼门立刻紧闭,这楼下几个人忙着把他打扮起来,扮作新郎官儿模样,可惜没有镜子给他照,不过这也令吴天德玩得十分开心了。

    一众人等拥着他又走上楼去,一个员外打扮的年轻人,也忙沾上胡子,跟着登上二楼,吴天德看见,更是敬佩,看看人家这敬业态度,明明都知道是假的,还弄得和真的似的。再看看俺们那时候的武侠剧,布景那叫一个假。

    吴天德走上二楼,台上的女孩儿们看是个威风凛凛的大汉,一脸的胡子,站在那娇媚的美人儿面前,相映成趣,都笑成了掩口葫芦儿。

    台下的人这才纷纷看清他莽牛般的样貌,不由大摇其头,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那员外打扮的人站到台前,捻着他的假胡子咳了两声道:“今日小女,已择得佳婿。且待老夫问过姑爷家世,纳了聘金,便要他夫妻拜堂”。

    台下人一听,又浮起一点希望,忽然想到,别看他打扮一般,这倚红楼的花魁价格是公开的,若是没钱他也不会来了,不由又大感丧气。

    ‘员外’捻须笑道:“不知贤婿何方人氏?”。

    吴天德呵呵一笑,看了那巧笑嫣然的美人儿正偷偷打量自已,挺了挺胸,心想:“这么漂亮的女孩儿,搁自已那年代都能当明星,多花点钱也是值得的”,于是大声道:“在下京城人氏”。

    ‘员外’又道:“小女年方二八,不知贤婿年方几何呀?”

    吴天德呃了一声道:“这个……小婿年方……四八”。

    ‘员外’噎了一下,旁边那扮作妹妹的俏丽女子噗哧一声笑出声来,‘新娘子’也掩口羞笑。‘员外’忍着笑道:“啊……四八?呃……这个……这个……岁数么,稍稍大了那么一点,配上小女么……”,台下早有一个头发都白了的老头儿性急地叫道:“岁数太大了,不般配,快让他下去,重新抛绣球儿”。

    吴天德瞧着他一脸摺子,心想:我年纪大了,你这家伙难道是少白头不成?“。当下向‘员外’一弯腰道:”老员外,这四八么,比起二八来是大了一点儿,不过我看小姐还有一位妹妹,要是再加上二小姐么,就和我这四八差不多大了“。

    这回连那扮大家闺秀的‘新娘子’也忍不住格儿一声笑,吴天德得意地向她一笑,回头向楼下瞧,忽然看见李硕哲满头大汗、跳着脚儿冲自已挥手,于是一手背在身后,也向他的方向徐徐挥动右臂……,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嘘声,就差有人扔砖头了。

    ‘员外’干笑两声道:“这个……这个……”,一时倒不知道怎么演下去了,还是那扮妹妹的女孩儿翘着小嘴儿娇嗔地道:“你的胃口倒不小,还想连我姐妹一齐娶了,哼,先乖乖把我姐姐的聘礼交出来吧”。

    ‘员外’赶紧道:“正是,正是,呃……小女的绣球打中了你,也是缘份,本员外只收你一半聘金,只需拿出二百两来,便可以拜堂成亲了”。吴天德心中一紧,一晚上二百两银子?好几十斤呐,想想都肉疼。

    现在物价这么偏宜,二百两……不过……人家是花魁啊,光这身份儿……吴天德犹豫不决,由于心疼钱,道德感便开始上升,唉!静月那妮子还在京城等着自已呐,虽说这时候男人逛妓院只是风流韵事,许多官宦、士绅、名流也视作常事,但是自已这么做,总感觉太对不起静月了呢。

    可是现在已经站在台上,若是一听钱便吓跑了,那还是爷们吗?

    正想着,那小妹走到面前,一手插腰,气哼哼地道:“你既来参加了这绣楼招亲,本楼的规矩不会不晓得吧?怎地如此迟疑?”。

    吴天德偷眼一瞄楼下,只见讪笑者有之,鄙视者有之,拍手吹口哨者有之,心想:“他奶奶的,国人这陋习真是自古使然呐”。正想一咬牙当他一回冤大头,远处李硕哲咬着林平之的耳朵说了几句什么,那林平之竟施展轻功直奔过来,嗖地一下掠上楼去。

    那些人中少有人见过这飞檐走壁的功夫,立时响起一片惊呼声。台上的众女也吓得尖叫出声,以为来了强人,这林平之跃到吴天德的身边,附耳向他低语几句,老吴一听,脸上就像开了染料铺儿,顿时一阵儿红,一阵儿白,一阵儿青……

    第三卷 福建平倭 第19章 初见神龟

    吴天德已不记得当时是怎样从那台上逃回来的了,整整三天,老吴臊得蹲在客栈里不敢出去,见了小林子和李硕哲,也感觉讪讪的不好意思。直到现在,他都不敢相信,那样娇娆动人的‘女子’,居然是男人。

    当小林子贴着耳朵告诉他,这是相公堂子选出来的花魁时,老刘的脸都成了猪肝色。

    回来后,从李硕哲口中,吴天德才了解到,原来此地男风甚盛,那条街做皮肉生意的,全是一些‘相公’,名头响亮的红牌们,比女子们价钱更高。当时李硕哲见他拐进这条巷子,便觉不妙,可惜他身上没有功夫,没有追上,才闹出这场乌龙来。

    那时此地有些穷人家,从小便把生得眉目清秀的男孩儿,当作女孩儿养活,长大些送进这种场合供一家人生活。后来从南方一个小国,传进来一种特殊的药物,给这些人吃了,便逾加生得如同女子一般,从而此地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者更甚,风气糜烂,到了后代清朝时,更加乱得不可收拾。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些特殊爱好者每年开一次盛会,把那些从小专门培养行风步态、言语歌辞的男孩儿,作女子打扮,选出花魁来,花了大银子争做那入幕之宾。有些豪富之家,居然还挑选其中极娇媚的‘人妖’娶回家去作妾,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吴天德心里那个呕呀,整日躲在房中遮羞,林、李二人见了也觉好笑,干脆不来吵他,如此过得三日,总算心境渐渐平复。

    这天晚上,吴天德闷在房中练功之后,有些气闷,推开窗来望月,只见一轮明月亘于湛蓝天空之中,风声婆挲,树影摇曳,忽然想起那部辟邪剑谱来,暗想:反正闲来无事,不如去把那件物事取出来。

    当下回到房中,打扮停当,只在怀里揣了那把短刀,翻出后窗,悄悄遁入夜色当中。林家向阳巷老宅是林远图晚年隐居之地,虽然简陋,也有两进院落,吴天德翻进院中,撬开房门,在前院房里搜了一遍,见不到印象中那个佛堂,便重新掩好房门,直奔后院。

    后院正中的房间,进去后隐约闻得到焚香气味,果然便是那座佛堂。藉着隐约的月色,吴天德看见空荡荡的佛堂中,正面墙边放着一张桌子,桌上还立着两支蜡烛,吴天德从怀中掏出火石,将蜡烛点燃,只见居中墙上悬着一幅水墨画,画的是达摩老祖面壁九年的情形。

    供桌前有个极旧的蒲团,桌上放着香炉、木鱼、钟磬,还有一叠佛经。香炉中还有半炉香灰,吴天德心想:这林家果然都是极孝顺的人,想来林震南在时经常派人前来打扫、上香,才能这般整洁。

    抬头看那达摩老祖像,用笔练达,简单勾勒,却是形神兼备,老祖左手负在身后,右手食指指着屋顶。吴天德心中微微有些激动,纵身跃上供桌, 在屋顶摸索一阵,发觉一块承尘微微活动,心中一喜,轻轻向上一推,向旁边移开,探手进去摸索了一下,果然摸到了一件软软的衣物,向外一拉,带着一股灰尘扯了出来。

    吴天德将承尘木板盖好,跳下供桌,抖了抖那件衣服的灰尘,展开一看,果然是一件袈裟,袈裟颇为老旧,内衬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吴天德嘿嘿一笑,心想:幸亏这佛堂中只供着香火,不曾供瓜果酒食,要不然引来些老鼠,这件衣服早成了鱼网了。

    全套的袈裟由“五衣”“祖衣”“七衣”“披饰”组成。这件记着辟邪剑谱的只是其中的红色外披,上好丝绸制成,又薄又软,团起来不大,吴天德便将那袈裟缠在腰间,心想:这‘辟邪剑谱’其实便是‘葵花宝典’,只是当年林震南记得也不甚完全,这功夫以自残做为练功的条件,在自已的印象中也只有‘七伤拳’和‘天魔解体大法’那两种武功比较类似了。

    看这佛堂寂寞凄凉情况,也不知那位南少林的图远大师晚年是一种什么心境,他偷记了‘葵花宝典’心法,叛离莆田南少林寺,创下福远镖局,威震天南,临到老了却又重新拿起念珠,是后悔离开师门?抑或是忏悔一生所造的杀孽?

    无论怎样,这位图远大师练了这门功夫,可未曾变成邪异妖人,看来这门功夫虽然太过怪异,却并不能令人心性变邪变毒,想来副作用只是令男人有变性倾向罢了。

    吴天德忽然想起那天在楼下见到的妖娆男子,忽觉身上一阵凉意,他走到供桌边,拈起三枝香来,就着烛火点燃,恭恭敬敬向达摩老祖像施了三礼,祝祷道:“林老前辈,这件东西,实是一件祸害,想必您老人家晚年也后悔学了这上面的功夫。这门功夫,您没有传给您的后人,小子今日取了去,也不会让它再去害了你的后人,常言道:平安是福,如果林家的后人平安幸福,想必也是您心中所愿”。

    将香插入炉中,挥手灭了蜡烛,吴天德悄悄退了出去。回到客栈自已房中,吴天德插好门窗,点起蜡烛,就着烛火细细看那名闻已久的‘辟邪剑谱’。瞧了半晌,不禁摇了摇头,这辟邪剑法虽为剑法,其实却是一种诡异的内功心法,练成这门功夫,动作之快形同鬼魅,持剑攻击,又有几人可以抵挡?

    嘿嘿,欲炼神功,引刀自宫。就算天下间称得上神功的,真的只有你这一门功夫,老子也决不去练,何况我的‘混元气功’与这‘葵花宝典’本是源自同门?吴天德将袈裟举到烛火之上,就要引火烧掉,可是心中忽然有些不舍,他虽知这武功是个祸害,可是也不知传了多少代的一门武功毁在自已手中,总有种犯罪感,好歹也算一种古代文化遗产吧?

    拿回袈裟,摸索半晌,吴天德忽然灵机一动,将袈裟上‘欲练神功、引刀自宫’四个字用指力抹去,那袈裟本已陈旧,抹去之后,根本看不出那里曾写过字迹。

    吴天德嘘了口气,心想:“这最紧要的诀窍被我除去,这件东西就算被人得去,也是一件无用之物了,我就不信世上还有人能练成这鬼功夫。混元气功我已全都学会,只差火候,把这袈裟带在身上,参考一下,废物利用,且看能不能触类旁同,学到些什么”。

    吴天德将袈裟放进包袱中包好,安心睡去。又过两日,衡山县押解的青城山余沧海等人到了福州。衡山县差役不够用,从邻近三个县借了六十名衙役,一共九十人,押着十六七个蓬头垢面、被折磨得面无人色的青城派弟子来到福州。

    这一行人声势太过浩大,甫一进城,就引起了轰动。南方人非常抱团儿,乡土观念很重,听说这群匪人就是犯下福威镖局血案的元凶,纷纷唾骂,臭鸡蛋、烂番茄扔了他们一头一脸。人越聚越多,吴天德和林氏夫人在客栈就已听到消息。

    此案轰动太大,皇帝早已下了严旨,一旦元凶缉捕,砍头悬尸,不必奏报,有林夫人这位原告,又有吴天德在衡山县抓着余沧海的小手亲手按下的手印供状,这位知府大人判得干净利落,翌日,余沧海等人的人头已经悬到了法场刑柱之上。

    林夫人和林平之在向阳巷老宅洒泪祭奠了林震南和镖局诸位镖师,吴天德和李硕哲帮他们母子料理完毕,即日离开福州,赶往泉州。按吴天德的说法,今日林夫人在福州公开露了面,难保不会被有心人听到消息,所以尽快离开,比较安全。

    林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