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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西风吹渭水 落叶满长安 用夷变夏(2/2)

晚清风云作者:晚清风云 2017-01-25 23:39
这是赖列祖列宗在天之灵,也是两宫太后和皇上的齐天洪福!”

    何金寿说:“还有,左季高爵相也真是了不得,中兴将帅中就数他最不信邪,也不把洋人放在眼里。”

    在座的人更是对左宗棠景仰不已——清流关心的正是这些,所谓“名分”之争,有关国家体面。眼下左宗棠与李鸿章如双峰对峙,崖岸分明,赞扬左宗棠自然就免不了骂李鸿章,于凌辰、王家璧一齐大骂李鸿章丧心病狂,不但想保住淞沪铁路,还想说动恭王,在胥各庄修铁路,连皇陵也敢动土。

    但众人尽管骂,李鸿藻却只微笑,不插一句言,笃定得很。就在这时,只见在总理衙门任职的张佩纶夹着一叠书悠悠地走了进来。

    张佩纶是河北丰润人。丰润毗邻开平,李鸿章成立开平矿务局,在胥各庄征地修铁路,开始对外密不透风瞒得死死的,但却没有瞒过他,消息最早便是他先透露出来的。今天,郭嵩焘的日记由总理衙门刊刻又是他最先知道,他一看日记便明白又有好题目可做了,乃夹着几本尚散发着油墨香的书来见老师。

    邓承修眼尖,一见忙打趣说:“幼樵惜寸阴,连走路也不忘用功。”

    张佩纶把书扬了扬,笑着说:“奇文共欣赏,我又岂能擅专!”

    这就是郭嵩焘的航海日记,上面写有使团一行于光绪二年十月十七日从上海西行,至十二月初八日抵达英国,历时51天,行程三万余里,沿途的所见所闻。

    在刊印时,总理衙门才加了个书名曰《使西纪程》。

    李鸿藻戴着近视眼镜还将书凑到鼻尖上看.

    “这个郭筠仙,才出国门便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了!”何金寿狠狠地用手指头戳着书,就像戳着郭嵩焘的鼻尖一样,

    “洋人政教修明,我中华反不如也。这难道是大清臣子和以孔、孟为宗师的读书人该说的话吗?我说大清无此臣子!”

    邓承修马上附和说:“哼,中洋毒了,这是个吃洋烟的人在说鸦片烟话呢!”

    他二人正气咻咻地破口大骂时,于凌辰和王家璧也急匆匆看到这里了,不由也顿足大骂起来。于凌辰说:

    “洋人什么民主,怎比我们皇上‘合天下而君之’?洋人之间礼敬有加,怎比我们‘老吾老以及人之老’?”

    王家璧说:“洋人的国度有何法度可言,岂不闻‘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

    这班后生晚辈大骂郭嵩焘,李鸿藻却能沉得住气,且仍从从容容地看下去,翁同龢则干脆丢开几段从到香港看起,见郭嵩焘果然是这么说的不由连连叹气说:“唉,他怎么也有一时犯浑的时候。”

    说起来,翁同龢与郭嵩焘是好友。眼下翁同龢知郭嵩焘犯了众怒,有心维护他,不想才开口便被李鸿藻截住了。他说:“叔平,他这么写你认为奇怪么?依我看,他这是本性难移且变本加厉!”

    身为军机大臣,参与密勿,李鸿藻自然比翁同龢知道得多,他见翁同龢尚怔着,且出语温和,便不屑地历数郭嵩焘的过去——从上疏请建外国语言文字学馆,到弹劾御夷有功的岑毓英;从上书恭王主张民风政教为本、船坚炮利为末到今天盛赞洋人政教修明,一以贯之,此人中洋毒已深,已彻头彻尾成了个汉奸二毛子。李鸿章办洋务尚可认作“制夷”之举,郭嵩焘此回发如此言论直可认作变心从贼、非用夷变夏不止。

    李鸿藻一口气数完这些,又用质问的口气向翁同龢道:“叔平,刚才我们不还在讲敬天法祖么?不还在叹息世风日下么?我看李少荃修铁路还在其次,怕的就是鼓吹异端邪说,从根本上动摇我们圣教的人,尤其是像郭筠仙这样的读书人,这以前颇负时望,说的话有人信。可以说他算是当今的少正卯!”

    李鸿藻接下来便侃侃而谈,从孟夫子批驳陈相的“用夷变夏”说起,再次提出“戎狄是膺,荆舒是惩”这个大题目,且骂湖南人凡事敢为天下先,魏源、曾国藩等人倡导洋务,已是始作俑者,郭嵩焘变本加厉,大放厥词,若不迎头痛驳,最终将为大清带来无穷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