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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孙膑哲学思想的局限(2/2)

孙子评传作者:孙子评传 2017-02-13 11:50
的"阴阳",如昼夜、晴雨的变化,只是和"寒暑、时制"一样,作为战争指挥者应当熟悉的条件;这里的"五行",也没有一个绝对的"恒胜"法则,反映了自然界的本来面貌,但在孙膑那里,"阴阳"成了"聚众合敌"的依据,"五行"成了制胜敌人的法宝,甚至时、星、日、月都可以决定战争胜负。神秘迷信的成分显著增加,这不能不是军事哲学上的一个倒退。与孙膑同时代的尉缭,曾经批评那种认为黄帝是依靠"阴阳向背"之术而取胜的说法。他论道:"刑以伐之,德以守之,非所谓天官。时日。阴阳。向背也。黄帝者,人事而已矣。"(《尉缭子·天官》)在坚持朴素唯物的世界观,与阴阳五行说的迷信思想进行针锋相对的斗争方面,孙膑与同时代的尉缭相比,显得大为逊色。

    (二) 历史观中的矛盾

    同孙武以及一切剥削阶级的思想家一样,孙膑的历史观也有夸大统治阶级个人作用的弊病。在谈论事物的发展过程时,他总是把"明王圣人"抬出来,认为这些人是聪明绝顶,可以谋划、决定一切的。如他说"唯明王圣人知之,故能留之"(《行篡》);"故无大兵者自力备,圣人之事也"(《势备》);"圣人以万物之胜胜万物,故其胜不屈。"(《奇正》)在用射箭来比喻打仗时,他论道:"矢,卒也;弩,将也;发者,主也。"(《兵情》)这里士卒被比喻成可以任意摆弄的箭,而君主则是起决定作用的发射者。在谈到将帅的作用时,他认为"王者之将"如果"知道"(懂得规律),便可以"安万乘国,广万乘王,全万乘之民命"(《八阵》)。这与孙武所说的:"知兵之将,生民之司命,国家安危之主也",如出一辙。

    在评价孙膑的历史观时,同样应该指出,由于历史的经验和战争实践的教训.孙膑在一定程度上也能看到人民力量的伟大。如他说:"其强在于休民"(《篡卒》),指出了国家要强盛必须使民得到休息,否则人民不能进行生产和不出力打仗,就会使国家贫弱。在谈到将军应该具备的品质时,他又说:"(将)不信于赏,百姓弗德;不敢去不善,百姓弗畏。"(同上)可见将军的威信是建立在"百姓"(士兵和人民)之上的;如果"百姓弗德"、"弗畏",将军就会成信扫地。对于将军的命令,士兵也有"听"和"不听"两种反映。孙膑指出:"赏未行,罚未用,而民听令者,其令,民之所能行也:赏高罚下,而民不听其令者,其令,民之所不能行也。"(《奇正》)显然,"民不听其令",军队就会无法指挥。因此,将军的命令必须得当而能为民所接受。在许多场合,孙膑表述了人民在战争中的巨大力量。他说:"兵失民,不知过(过错)者也";"兵不能胜大患,不能合民心者也。"(《兵失》)"民苦其师,可败也。"(《将失》)他把人民对军队的拥护和支持,看得十分重要:如果军队的行动"合民心".就能"胜大患";反之,如果"兵失民"、"民苦其师",那将铸成过错而导致战争的失败。在谈到将帅与兵民的关系时,孙膑还指出:"为民赇也,吾所以为贼也,此兵之久也。"(《行篡》)他强调,将帅"为赇"(以财物赏赐兵民),是"为民赇"(使兵民能出死力战斗来答谢将帅)。这样,将帅与兵民关系融洽,能互相酬劳和答谢,是军队能长"久"取得胜利的保证。

    显然,在孙膑的历史观中,同样存在着矛盾:他一方面夸大明王、圣人、君主、将帅在历史上的作用,一方面又觉得士兵、民众在军队作战中有着深厚的力量。因而他主张君主将帅要"休民"、"合民心",尽量顺应士兵民众的要求,才能国富兵强,长久取胜。孙膑认为人民是不可欺侮和虐待的。否则将会带来严重的后果。他的历史观中有相当进步的成分。但是,掌握国家命运、决定历史发展的,仍然是"知道"的统治阶级中的少数人。

    (三) 时有片面性、绝对化弊病

    由于孙膑在观察和处理问题时所使用的辩证方法,还是朴素的、直观的,因而不能贯彻始终,有时又暴露出其片面性和绝对化的倾向。例如在攻与守的问题上,本来应该根据敌我双方的条件,灵活地采取攻还是守的方针,但是孙膑却说:"必攻不守,兵之急者也。"(《威王问》)在任何条件、场合下,如敌强我弱、敌众我寡、面对不利的地形等等,都一定要以攻为主,把攻作为最急需要做的事,这不能不是机械绝对的形而上学思想。孙膑强调"天地之间,莫贵于人",十分注意发挥人的主观能动作用,但在某些论述中,他又只见地形、物质等条件,而忽视了事在人为的原则.对人的能力作用估计不足。如他说:"绝水、迎陵、逆流、居杀地、迎众树者,均举(去)也,五者皆不胜。"(《地葆》)对于上述五种地形,当然会给战争带来困难,但指挥者可以施用计谋,把敌人引出来,或迂回到敌人背后,给以出其不意的打击。孙膑先下结沦"五者皆不胜",并叫人们不战而去,逃避敌人,这无疑是一种见地不见人的片面观点。在《雄牝城》一篇中,孙膑完全从地形着眼,把城分为"不可攻"的"雄城"和"可击"的"牝城"两大类,而完全忽视了人为的因素,如军队的多寡、强弱,将帅的指挥能力,官兵军民关系是否和谐,敌人有无外来援兵,等等。在孙膑看来,只要城的地形条件好,不管城中守军如何寡少懦弱,将帅如何无能,官兵军民有很深的矛盾,都"不可攻"。这当然又是片面的,绝对的。

    上述诸种局限中,阴阳五行说的迷信成分是孙膑哲学思想的一个较大的缺陷,是他受了时代思潮的影响而又不加辨别、盲目信从的结果;历史观中的矛盾和时有片面性、绝对化的弊病,是旧唯物主义的一般缺点,是他那个时代在所难免的。这些局限与孙膑大量的表现其朴素唯物主义世界观、认识论与辩证思想方法的言论相比,毕竟居于次要的地位。在评论孙膑的哲学思想时,既要肯定和颂扬它的主流,又应当批评它的支流,并指出它产生的原因。这才是历史的辩证的态度。